百年备战,百年不战六十年代中苏交恶,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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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3月,真是个多事之春。

那日,连里说农事不等人,咯噔都不打一个,就把早操和雷打不动的“天天读”一概免了,匆匆用完早餐,便急着去栽秧,孰料秧还没有插上两把,团部通信员就气喘吁吁地跑来叫立马回去开会。众皆以为是大会胜利召开了,要敲着锣打着鼓排着队举着红旗,到村村寨寨田边地头去游行庆祝。待到会场,全团各连均已到齐,只见主席台上挂有一很大的地图,方知是战备动员。

团长说,3月2日苏军侵占我珍宝岛,3月7日又砸我驻苏使馆,3月15日苏联边防军再次侵犯我珍宝岛,发生流血冲突,造成大量人员伤亡,直到3月17日中国终于将苏联军击退。

当时我们皆处于一个封闭的环境里,在珍宝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甚清楚,仅从团长的只言片语中,就知道苏联肯定是吃大亏了,感觉“ 军事强国”在全世界面前丢了面子。否则为什么平素不太关心国家大事的苏联人会又游行又示威,在3月7日又砸我驻苏使馆呢?

想想也是,自打 以后,连美国都不敢再打中国的主意,老大哥越境而来,岂不是自取其辱了吗。说来这真是件大快人心事。

中苏交恶之前,中国老百姓习惯上把苏联叫老大哥。老大哥是超级大国,名不虚传;在红色阵营中是霸主,唯我独尊。谁不听话就收拾谁,想打谁就打谁,其惯用的手法,每每都是突然袭击,先发制人而且攻无不克,战无不胜,所向披靡,比如年10月24日武装入侵匈牙利就是如此。

至于年8月震惊世界的“苏联侵捷事件”,老大哥更是做得干净利落。捷克斯洛伐克的杜布切克发起了“布拉格之春”,老大哥对此非常不满。就在当年8月,苏军25个师会同东德、波兰等华约军队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霎时控制了捷克全境,几十万捷军被全部缴械,苏军占领布拉格,逮捕了杜布切克,欧洲各国惶恐不安,谁敢侧目而视。总之,在美苏对峙的冷战时期,苏联的钢铁洪流一直是整个西欧的梦魇,老牌列强云集的欧洲,最为恐惧的就是苏联百万红军大兵压境,西欧诸国一直在苏联的钢铁洪流之下瑟瑟发抖。

当年的匈牙利也罢,捷克也罢,都只是不听话而已。世界上也就唯有老人家敢于蔑视他,常与他叫板,并且敢在太岁头上动土,不再唯老大哥马首是瞻,以至于老大哥犯我边境时竟摆开了架势,动起真格来了。而且在珍宝岛发生的三次大规模武装冲突战斗中,中方以同等规模的军队和明显落后的装备与老大哥过招,几经较量后,最终取得了 的胜利,让号称世界“ 军事强国”谁也不敢惹的老大哥赔了夫人又折兵,明显的“吃了亏”,这叫老大哥的面子往哪里搁!老大哥哪能咽得下这口气,怎肯就此善罢甘休!

珍宝岛位于黑龙江省虎林县,在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,历来为中国领土,这珍宝岛乃一无人居住的小岛,面积0.74平方公里,面积不到清华大学的1/4!战斗看似平平无奇,用老人家在四月召开的大会上的话说“珍宝岛只是打了一个小仗”。这“小仗”一词,用得相当的是恰如其分。那么大的两个国家,直接投入战斗的兵力不过区区数百人,若就事论事,这在世界的战争史上实在不足称道,但背后却隐藏着一场中苏两国惊心动魄的博弈,对中国和世界的格局都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。这场规模最小的边境战争,却 地改变了世界历史的走向。“小仗改变了大格局”,此之谓也。

老人家洞察一切,他告诫大家敌人“亡我之心不死。”于是命令部队立即进入战备!

我们所在的54军素有 军之称,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战功赫赫,其麾下的师是一支精锐之师,年2月入朝参战,年7月回国,驻四川。年3月参加西藏平叛作战,年师参加了中印边境自卫还击战,歼灭印军多人,取得瓦弄大捷。隶属于师的团在战斗中涌现出被国防部授予“战斗英雄”称号的周天喜。

陈代富和周天喜二人同属四川安岳人。来到孟定后,周天喜生前在团3营7连,驻地就在南定河畔,他们连的指导员曾受邀来给我们讲过周天喜的英雄故事。我们的连长、指导员都参加过上述战斗,连长腿稍瘸,就是在抗美援朝战场上负的伤。我们二排长在中印边境自卫还击战中立功受奖。54军久驻四川,就地征兵,连排一级的干部大多为四川籍人氏,最能吃苦耐劳。年11月师调防云南戍守,团戍边孟定,就是眼前我们所在的这个团。

听说苏联如此欺负我们,全团官兵义愤填膺,群情激奋,高喊着“保家卫国”的口号,一时间杀声震天。总之看着有仗可打,官兵们霎时来了精神。

想想也是,那么一支能征惯战的部队来到云南,竟被放到几无战事的孟定戍边种田,与我们一般从早到晚扛着锄头干的都是农活,活脱脱像个农民,而且农活任务太重,他们连训练的时间都不多,这算哪门子兵?这样的兵还能打仗?难道国家花钱养兵就是为了种田?难道吃着皇粮种庄稼也算天经地义?

忍气吞声了那么长时间,今日看着终于有了用武之地,郁闷了许久的军人做好了时刻听从国家召唤的准备。

耳濡目染,在他们的感召下,我们连里许多人也非常亢奋,对上战场有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渴望,表示不愿再干这头顶烈日,面朝黄土,背朝天的没出息浪费青春的修地球的勾当,都希望这战争早打、大打,纷纷向连里表示“活着干,死了算,枪声一响老子就决心死在战场上”,恨不得一跺脚,就奔那战场而去。

会后,遵照团长的要求,人人都把头发理成了“战备头”,其长度均未超过一公分,有的索性刮成一“亮蛋”。那三排女生比卫生队的女兵还革命,一个个牙齿一咬,将两条长辫子一刀剪去,成清一色的运动式,乍看去不男不女,实则清爽利索精神了许多。

可是,等了许久,仗不见打,连里却架着备战之名,没完没了地把大家折腾来折腾去。

一日夜里凌晨四五点钟的样子,突然听得紧急集合哨吹响,那哨声一阵紧似一阵,其声尖厉,其声急促,心不由得紧缩起来。

分分钟后,各班背上背包立即到位,连长说缅甸一股敌人武装窜至国境线,正与边防团交火,要我们跑步前进,将弹药运上去,把伤员抬下来。

副连长领着大家,在深山密林中转悠了一两个小时,连部通信员跑来说,入侵之敌已被兄弟部队歼灭,可以收兵回营了。

事后,才知道这又是连里惯用的伎俩,每次紧急集合,他们都要编造一师出有名的突发事件来糊弄我们。事后有些书呆子喜欢去与连长较真,探索命令的瑕疵、漏洞、矛盾之处。以今晚为例,这些书呆子或许会说既是运送弹药,理应兵贵神速,为什么还要特别强调背上背包?背背包岂不碍手碍脚?这不是放屁脱裤子多一道手续吗?

连长对这些无关宏旨的书生之见,总是一边点头称是,虚心接受,一边照旧我行我素,而且屡教不改。他始终抱定的宗旨是:只要你们能做到召之即来,来之能跑就行了,事后你要怎样放屁,都不是不可以的。较真的次数多了,见连长根本就没有当回事,便无人再去与之切磋。

返回连队,天已大亮,有的人还在发着“在野战军当兵真不是人干的”之类的牢骚,只见连中老哈,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脚扭个不停,还自说自道:“我这个脚是咋个了嘛?咋个那么难受?咋个扭也扭不过来了?”

连中有小林者,来自财经学院,川耗子一枚,其为人睿知聪颖,诙谐滑稽,同一件事从别人嘴里出来你会感到平淡无奇,但到了小林这里,只需在他肚里拐一个弯,喉咙里打过一个滚,再从他口里吐出来,那就是一则令你捧腹的精妙段子,你听了之后会有肺腑熨帖,血脉和畅之感,因此人皆喜爱。

这小林素来就是耍猴儿不怕人多、看热闹不嫌事大,关心他人胜过关心自己的活宝,因老哈生活能力稍差,洋相频出,小林常喜欢在老哈身上取乐。今见老哈在一个劲地扭动着双脚,估计又有乐可取,便不请自到,踱了过去。

小林乍见老哈的两只脚板皆朝外,也吃惊不小,待终于看出其中奥妙后,这小林便伸长了脖子放开嗓门大叫道:“大家快来看哟快来瞧,出大事了!”那老哈心里本来就很着急,经小林这一惊一乍,顿时吓得眼里直流“汗水”。

大家闻声而至,排长亦匆忙赶来,见那小林在一旁,弯着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还一个劲地叫道:“出大事了,了不得了!”方知道他又在捉弄老哈。

原来紧急集合时,老哈在慌乱中将左脚的鞋穿在了右脚上,右脚的鞋穿在了左脚上,故才有“两脚错位朝外”的洋相!

连续搞了三个月的备战,我们的“战备头”也理过了几次,那苏联终究是纸老虎,再无更大的动作,而连里的备战翻来覆去又就都是那么几招,我们皆习以为常,不再怎样把它当回事。再说了老人家的方针是“北顶南放”,他说“我们不能只注意东边,不注意北边……要有两面作战的准备”。那珍宝岛乃一无人居住的小岛,远在黑龙江,这孟定在云南边陲,一在最北,一在最南,其间相距三五千公里,待北极熊爬到这里,那也已经是猴年马月的事了,这孟定简直就是后方的后方,是尽可高枕无忧的。

备战备战,实则是备而不战,说死莲花一只藕,没有一次是动真格的,渐渐地,我们对这战备便不再有激情。部队上的人,对战争有着特殊的敏感,他们对此更是心知肚明,见他们中也有人打不起精神,这备战也就难免流于形式。

事实上,当年老人家对战争也并无预见,而且也没有要与谁打仗的意思。年4月,在大会上他之所以发出了“要准备打仗”的号召,而且要有大打、早打、打常规战,甚至打核大战的足够准备,估计这在很大程度上恐怕只是出于国内动员的需要。毕竟把大家动员起来了,有备才能无患,有备才能止战。因为战争有其特殊规律,作为战略防御的一方,枕戈待旦,准备迎敌,敌人却偏偏不来;一旦疏于戒备,敌人就会乘虚而入,从天而降,立马打上门来叫你灭亡。

世界上有的国家,上百年没有战争,但人家防备外敌入侵的工作却从不松懈。百年备战百年不战,看似是极大的浪费,但是如果没有这浪费,战争就会突然来到。钱不用来增加军费,难道要像清廷一样拿来当赔款吗?何况在军事上,与强大的苏联相比,中国处于弱势的一方,我们只能取守势。避免打仗的 办法是加强战备。在这一点上,老人家的观点与他的亲密战友林副基本是一致的。林副当时的名言是“这个仗看来八成是打不起来,但要做八成可能打起来的准备”。原本“亡我之心不死”的老大哥正是看到了中国已经动真格的了,全民皆兵、全民备战了,他才感到恐慌,权衡利弊之后方才放低身段要求谈判。

时任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,就希望中苏能坐下来谈一谈,恳请两国进行会晤。

坊间至今还流传着一段子,说的是在珍宝岛事件发生不久后的年3月21日,柯西京通过中苏秘密电话专线,给中国打来电话,接话的那个姑娘用今天的话说是一“刺头”,当她听到对方是苏联总理柯西金,立马就没老没少、没大没小起来。她始终板着面孔,没有一个好态度,见柯西京提出要跟毛、周通话,这话务员当即怒斥对方没有资格跟我们的主席讲话,是不会给对方接通电话的。不接通电话也就罢了,末了这话务员竟还义正辞严地批驳对方,让对方“趁早死了这条心吧!我们的总理很忙,没有时间听你的胡言乱语,就是有时间,也不会听你啰嗦的”,不待对方吭声,这姑娘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!

事后康生听说了之后,将这姑娘着实表扬了一番,而从不轻易发火的总理则严厉斥责了这位自作主张、不懂规矩的话务员。但表扬也好批评也罢,说出去的话,泼出去的水,木已成舟,只能另找补救的办法。

苏联总理柯西京依旧在寻找着与我沟通的渠道,特别是在年8月以后,中苏双方已经剑拔弩张,战争一触即发,形势已经令人窒息时,柯西京趁着去越南参加胡志明主席葬礼的机会,在河内请与我们有着“同志加兄弟”的越南转告中方,真诚地表达了希望在回国途中同中方会晤。经老人家同意后,总理将会晤地点定在机场。

一超级大国的二号人物,会晤谈判地点被东道主刻意地安排在不伦不类的机场,这种方式是明显带有歧视羞辱的,从礼仪角度看也是不很体面的,在国际上更是少见的。莫斯科虽十分无奈,但却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坐下来谈的机会,机不可失。老大哥也只能捏着鼻子闻臭屁,同意了这种谈判方式。于是9月11日,总理同放低了身段的柯西金在机场举行了三个半小时的会晤。当然这都是后话,下回再表。

(加盟作者:吕特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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